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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ll叶 叶某人命犯桃花 18

  18


  剑圣、枪王这一代,各大门派的中流砥柱掌门人,放在十年前,也不过是一群声名鹊起的年轻后生而已。被后辈们称道的情谊侠义、相交相识,在当时可没有谁想得这么大气凛然。


  喻文州与叶修初初相识,就是在一场众多年轻侠士的聚会之中;观花赏景,对酒当歌,纵横少年意气。无家无室,玩得格外没有顾虑——少年不知愁滋味。


  “叶秋!打得漂亮!”


  “太漂亮了,换我可打不出来……”


  叶秋素来不饮酒,认识他的人没有不想逼他饮一杯的,虽说饮酒误事,但叶秋一滴不沾的性格反倒让人更想灌酒了。就连黄少天也起哄“叶秋来喝一杯”,叶秋被烦得实在没办法,脱了外袍,摘下武器架上的却邪,当着所有人的面站在了庭院之中。


  “谁赢了我,我就喝一杯,”叶秋微笑道,“要是谁输了,谁也得自罚一杯。”


  喻文州这时还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蓝雨门徒,虽然和黄少天一样师从魏琛,但黄少天在人群里可比他有人缘多了,自然把他冷落了下来。他坐在角落,凝神看着叶秋挽起长袖,漆黑的长发扎成马尾,像一株竹子似的站在中央。黄少天急吼吼地要上去,被叶秋按头:“你最后。”


  “你赖皮,我最后你肯定又不和我打了!”黄少天骂骂咧咧,坐回座位上蠢蠢欲动。


  在场的大多数已经喝过了,借着酒性,倒也有好几个人站了出来要“劝酒”。最先站出来的是张佳乐,他坐得离叶修第二近,玩的是火药火铳,庭院窄小,加上怕误伤周围,不过二十招就被叶秋的却邪扫下去了。张佳乐愤愤不平地倒了半杯酒酿往嘴里一倒,道:“不公平!”


  “我来试试。”孙哲平道。他喝得最多,先不提武功如何,光是酒醉以后的破绽就够吃一壶了,清清醒醒的叶秋连却邪都不用,十招以内就笑着把乱了步伐的孙哲平按在了椅子上。


  接着是无门无派的几个野路子高手,可惜都喝了酒,再加上水平不如,均没有走过三十招。喻文州眼珠子尖,一分不落地看完了,心里想的都是如果换成自己、那叶秋该如何对敌。他想了许久,都没有想出对策来。


  叶秋的招式浑然天成,滴水不漏,就算在如此小的地方,枪矛也毫无误伤,每次命中都只是枪杆。


  短短的时间里,又上了韩文清一人。韩文清倒像是个宿敌,只不过一寸长、一寸强,单打独斗中,他的拳法虽然精密,但对上叶秋的长矛还是有所不足,勉强打了个半平手,还是不能算输;韩文清自己不用罚酒就是了。


  叶秋眼睛瞄了瞄角落,随意道:“这打起来也没完没了了,我要自己找个人打。”


  黄少天刚要冲上去,叶秋便已经出声,往角落里一指:“你——就是你,来和我打一场。”


  喻文州沉浸在思考中,忽地感觉到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。他一抬头,看到了叶秋正指着自己,左右望望,身边也没有其他人了。喻文州从木椅上站了起来,问:“我?”


  “对,过来吧。”叶秋道。


  喻文州道:“可是我没有带剑。”


  叶秋道:“你没有剑呀,那好,我也不用枪了。”他把却邪往柱子上一搭,竟然真的打算不用武器和人打一场。喻文州第一次被这么多的、或熟悉或陌生的目光看着,不免有些紧张;但叶修笑得实在太过好看,喻文州站了起来,慢慢地走到叶秋身边。


  叶秋仔细看了看他的脸,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清的音量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
  “喻文州。”


  “原来你就是喻文州……”叶秋道,“久闻大名,我们这就算是认识啦。”


  还没等喻文州反应过来,他就先出了手,手拢成爪,直直地打向喻文州的喉咙。喻文州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伸手去挡,他内力丰厚,就招式总是慢半拍,叶秋的手爪还没伸到,猝不及防地向下一移,变成了打向侧肩的一巴掌。喻文州不习惯与人肉搏,手脚上一直跟着叶秋的变招去走,一点进攻的招式都没有。


  偏偏叶秋还有余力跟他调笑:“喻文州,你的手好慢啊!”


  喻文州说话有些勉强:“是吗?我觉得还可以。”


  “手不在快,够用就成。”叶秋还说。


  众人围观叶秋和喻文州在空地上舞出花来,却是衣袂不沾,看得韩文清都皱眉头了:“他在干什么?”叶秋招招都是变招,喻文州分明跟不上,却又没有一招是打到他身上的。


  黄少天道:“我不知道,但是我觉得他又要耍赖了……”


  气呼呼的张佳乐点头表示赞同。


  喻文州的脑海里一片空荡荡,方才想的全都不见影踪了:在绝对的速度前,所有的策略都是空谈。叶秋的手弄得他眼花缭乱,跟了一会儿招以后,喻文州发现自己居然能够渐渐适应叶秋的节奏了;他还是同样的速度,只不过能在两招之间夹几个小动作,叶秋察觉以后就会立即变招。叶秋出三招,他才出一手,竟然能有来有回。


  黄少天原以为喻文州打不过叶秋,这会儿也仔细看了起来。


  喻文州的呼吸渐渐稳定下来,“怎么样?”


  “挺聪明的,就是慢了。”叶秋笑道。


  他又是一反手,速度顿时比之前快了一半。喻文州看在眼里,手上却跟不上,叶秋却是硬把自己的手臂送到了喻文州的手上去;沉闷的一声响,所有人的眼睛只看到是喻文州不知道怎么打中了叶秋的小臂,然后叶秋捂着手臂退了三步,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声说:“手好疼呀!我输了。”


  还没等喻文州反应过来,叶秋就已经飞快地跳到一旁去,从黄少天手里夺过杯子,斟了酒,朝喻文州敬了一杯,一口喝了下去。他看得分明,叶秋只倒了小半杯,故意不让别人看见他喝得少才喝得这么快呢。


  黄少天哇了一声,一下子就冲了上去问喻文州道:“你你你……你是怎么打中他的?”


  喻文州苦笑道:“这个……”他盯着叶秋,叶秋也回看着他,挑了挑眉尾,给他抛了个故意的眼色过来。看样子自己是被叶秋当替罪羊了,喻文州一瞟,好多人已经站起来想向自己请教了,叶秋站在一边偷笑。


  趁着别人不注意时,喻文州转过头,无声地对着叶秋送了个口型:过分。


  而叶秋的回应也和他的行为一样匹配,还附了一个狐狸一样的笑:应该的。



  

  “喻文州?”


  叶秋在桥边看鱼,听见小桥上嘎吱嘎吱响,一看,喻文州走了过来,“是我。”


  脚步声把小鱼群都吓走了,鱼虾扑扑地乱游,把水里的月亮都给搅碎了。叶秋的手上提着一盏小小的油灯,在黑夜里像一颗微弱闪动的星辰,照得两人的衣服都变成了橘黄色。


  “辛苦你了,一晚上很辛苦吧?”叶秋道。


  他瞧着喻文州的脸上一点都不生气,甚至还有些隐隐的高兴。


  “还好。”喻文州道。叶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的身上,喻文州要解决,颇是费了一些力气的。叶秋摇摇头,道:“你的内力不错,但是手不够快。”


  “就是手不够快,才要内力。”提起最大的痛点,喻文州倒是很沉得住气,对着叶秋解释说。他想了想,自己打在叶秋的手臂上那一掌,是叶秋硬吃的内力,连忙问:“手还痛不痛?”


  “还好,比老韩轻多了。”叶秋挽起袖子看了一眼,只可惜夜里什么都看不清,喻文州只能看见他手上没有明显的伤痕罢了。


  现在深更半夜了,喻文州是打了一晚上,身子还是热的,睡不着才出来吹吹风,没想到叶秋也在这里。


  “不睡觉吗?”


  “睡够了啊。”叶秋说。喻文州吃了一惊:“这么快?”


  叶秋掠了他一眼:“喝完就睡着了,到现在还不够?”


  喻文州更吃惊了:“那一杯酒?”


  年轻人喝得不多,酒还是花果酿,要醉到一杯倒还是不容易的。喻文州仔细回想,想起叶秋输了以后,一会儿人就不见了,没想到是去了偷偷睡觉。


  “是啊,我酒量不好。”叶秋随口道,“你可别跟他们说我不能喝啊,不然他们更想灌我喝酒了。我方才想,赢了还不如输了呢,不用打,还可以睡觉,我就输给你了。”


  “这……”喻文州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

  “你不信?”叶秋道。


  他忽然将脸凑到了喻文州眼前,两人脸颊不过三五寸距离,贴得极亲近,就快要贴上了。喻文州喉结动了一下,叶秋却将油灯送到脸颊边,缓慢地说道:“……看,脸还烧着呢。”


  叶秋的脸离近了,才能看得出眼下确确实实有一坨不正常的晕红,眼睫和蝴蝶一样扑闪。他迷着眼睛看喻文州,喻文州才意识到,叶秋说不得睡了一觉还没有彻底醒酒呢。他卡壳了一会儿,才说道:“确实醉了。”


  “是吧!”叶秋笑。他懒洋洋地靠在桥边,道:“反正没人,不如来说说话吧。”


  “也好的。我要说些什么?”喻文州道,也靠了过去。


  叶秋歪着头想了想,“嗯……说说你——也说说蓝雨,随便什么。”


  桥上只剩下了琐碎的私语声。小鱼们慢慢地又回来了,喻文州看着鱼在幽深黑暗的河水里忽隐忽现,感觉到这条河并不是从脚下流过,而是流进了自己的心脏里。不然,何解心里有一群小鱼在到处乱游乱撞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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